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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疏斩送郅支首 西汉 · 甘延寿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三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唐虞,今有强汉。
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
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
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
宜县头稿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书·陈汤传》)
泗州重修文宣王雍熙二年七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徐公文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昔我先圣,有周公之才,无文王之时,故宪章其道,以垂万世,精神冥契,夕则梦之。
是知千载旦暮,盖其道同也。
自时以降,鸿儒硕生,敷畅微言,佐佑大化。
专一之志,通于神明,咸梦宣尼,以著名实,斯文间作,来者不诬。
国家彰灼神功,在宥天下。
礼乐刑政,举百王之中;
典谟训诰,用三代之式。
文学之士,靡然向风。
临淮徐君名某字某,弱而好学,壮而有立,行敦乎族党,名闻于州闾,修辞立诚,躬儒者之业;
博施济众,秉义士之规。
随计春官,再不中选。
会长子宗孟,郡亦举秀才,君以为名不可多取,即欲退而求志。
无何,梦游淮上,倏有沦胥之厄,众君子拯之而置于宣圣之堂。
俨然逢掖之容,若奉缁帷之会。
寤而神耸,益用兢怀。
闻者奇之,勉以西上。
明年春,冕旒临御,亲较群才,崇朝之间,父子俱捷。
盖古今未之有也。
君叹曰:「天子广孤平之路,杜请谒之门,先圣知之,是有敦勉。
斯实至德感兆,鄙何有焉」?
思欲昭答灵心,丕显玄贶。
惟兹泗上,雄视百城,学校之制,我不在后。
王业伊始,天下初平,舟车辐凑之都,邮传旁午之地,邦君丞掾,日不暇给,弦诵之所,窥户阒然。
君白于公府,愿补阙政。
于是出家积,鸠国工,即旧谋新,瞻星揆日。
乃建路寝,乃立应门,辟讲论之堂,设东西之序。
广袤合度,奢俭中规,像设增严,绘素加焕。
凡祭器制度,皆图于垣墉,俾夫观艺之徒、横经之侣,居今识古,虚往实归,三代之风,由斯而致也。
录事参军张君浚纲纪之任,夙夜惟寅,尝与同僚及斯而叹曰:「振举废阙,公力未遑,当属于好事君子,非徐君不能也」。
及兹缔构,如宿契焉,是知善人之言,罔弗响答。
夫圣人之教也,与天地常在,将阴阳并运,恍惚玄应,昧者不知。
今徐君服之而成大名之而臻介福。
咨尔后学,可不勉欤!
金石之铭,其无愧已。
于时岁次乙酉雍熙二年秋七月记。
临终口授铭 唐 · 王玄宗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三
于戏。
昔有唐氏作。
吾中遇而生。
姓王名玄宗
字承真
琅琊临沂人
丞相献公十代孙。
陈亡过江。
先居冯翊
中徙江都
其肇锡考系。
则国史家谍具矣。
降年五十有五。
垂拱二年四月
顺大衍之数。
奄忽而终。
终后可归我于中顶旧居之石室。
斯亦墓而不坟。
神无不在耳。
且伊洛之间。
乃昔者周南之域。
吾祖上宾之地。
吾家得姓之乡。
反葬中岳
几不忘本也。
举手长谢。
亦复何言。
示人有终。
乃为铭曰。
冯冯太清。
悠悠太宁。
混沌无我。
其中有精。
忽然为人。
吾何以停。
归于真宅。
此室冥冥。
不封不树。
绝待忘情。
道无不在。
神无不经。
幽传秘诀。
默往仙京。
万物共尽。
时哉乃形。
理通寂感。
阴聚阳并
知常得姓。
无状无名。
□体嵩石。
言追洛笙。
去来千洞。
䘪驰八灵。
风云聚散。
山水虚盈。
谷神不死。
我本长生。
太虚辩才庐山题名1084年5月19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七一、康熙《西江志》卷一九六、乾隆《吉安府志》卷七一、乾隆《江西通志》卷一四三、同治《星子县志》卷一三、民国《庐山志》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庐山;慧日院
某与大觉禅师别十九年矣。
禅师脱屣当世,云栖海上,谓不复见记,乃尔拳拳耶,抚卷太息。
欲一见之,恐不可复得。
会与参寥师庐山阳并出,而东所至,皆禅师旧迹,山中人多能言之者,乃复书太虚辩才题名之后,以遗参寥
太虚今年三十六,参寥四十二,某四十九,辩才七十四,禅师七十六矣。
此吾五人者,当复相从乎?
生者可以一笑,死者可以一叹也。
元丰七年五月十九日慧日院大雨中书
拟谢赐大晟乐府记并古钟颂表 北宋 · 傅察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一、《忠肃集》卷上
作乐崇德,远追三代之音;
肆笔成书,下陋百王之制。
载颁宸翰,申饬使人,俾预获于荣观,用仰宣于睿旨中谢。)
窃以自昔承平之治,必颁雅颂之声,将易俗而移风,故审音而知政。
逮周秦散亡之后,盖历世以无闻;
繇祖宗积累以来,至今日而后备。
恭惟皇帝陛下道由天纵,学本生知。
坐兴百世之功,独运无方之智。
以身为度,靡容高下之差;
用律和声,遂协始终之序。
阳并应,日月增辉。
迨兹千载之传,自我一王之法,爰即清閒之燕,深明述作之源。
焕若丹青,倬同云汉。
闳侈钜衍,不特为靡丽之辞;
深润温纯,将以追典谟之训。
岂期绥赉,弗间孱愚。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盛德及人,至仁与下,宠夫近弼,锡以英词。
拜命鞠躬,隐若咸池之奏;
开缄烂目,恍同广乐之欢。
九江彭蠡1196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五、《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二、康熙《西江志》卷一九九、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一、嘉庆《湖口县志》卷一一、同治《九江府志》卷四九、民国《庐山志》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
东为北江,入于海」。
又曰:「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北会于汇。
东为中江,入于海」。
又曰:「岷山之阳至于衡山,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此皆《禹贡》之文也。
古今读者皆以为是既出于圣人之手,则固不容复有讹谬,万世之下,但当尊信诵习,传之无穷,亦无以覈其事实是否为也。
是以为之说者不过随文解义,以就章句。
如说九江则曰,江过寻阳,派别为九。
或曰有小江九,北来注之。
彭蠡则曰,汉水所汇,而江水亦往会焉。
北江中江则曰,汉既汇而出为北江,江既会而出为中江也。
九江则但指今日江州治所以当之,说敷浅原则但以为历陵县之传易山,在今日为江州德安县而已。
如是而言,姑为诵说则可矣,若以山川形势之实考之,吾恐其说有所不通而不能使人无所疑也。
若曰派别为九,则江流上下,洲渚不一。
今所计以为九者,若必首尾短长均布若一,则横断一节,纵别为九,一水之间当有一洲,九江之间,沙水相间,乃为十有七道,于地将无所容。
若曰参差取之,不必齐一,则又不知断自何许而数其九也。
况洲渚出没,其势不常。
江陵有九十九洲,后乃复生一洲,是岂可以为地理之定名乎?
此不可通之妄说也。
若曰旁计横入小江之数,则自岷山以东至入海处,不知其当为几十百江矣,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
且经又言「九江孔殷」,正以见其吐吞壮盛、浩无津涯之势,决非寻常分派小江之可当。
又继此而后,及夫沱潜云梦,则又见其决非今日江州甚远之下流。
此又可以證前二说者为不可通之妄说也。
若曰汉水汇为彭蠡而江水亦往会焉,则彭蠡之为泽也,实在大江之南,自今江州湖口县南跨南康军饶州之境以接于隆兴府之北,瀰漫数十百里。
其源则东自饶、徽、信州建昌军,南自赣州、南安军,西自袁、筠以至隆兴分宁诸邑,方数千里之水,皆会而归焉。
北过南康,扬澜左里,则两岸渐迫山麓而湖面稍狭,遂东北流以趋湖口而入于江矣。
然以地势北高而南下,故其入于江也,反为江水所遏而不得遂,因郤而自猪,以为是瀰漫数十百里之大泽。
是则彭蠡之所以为彭蠡者,初非有所仰于江汉之汇而后成也。
不唯无所仰于江汉,而众流之积日遏日高,势亦不复容江汉之来入矣。
又况汉水汉阳军大别山南流入江,则其水与江混而为一,至此已七百馀里矣。
今谓其至此而后,一一后以入于彭蠡,既汇之后,又复循次而出,以为二江,则其入也,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汉水而先行,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江水而后会?
其出也,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汉水而今分以之北,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江水而今分以居中耶?
且以方言之,则宜曰南会而不应曰北会。
以实计之,则湖口之东,今但见其为一江,而不见其分流。
然则所谓汉水汇为彭泽而江水亦往会焉者,亦不可通之妄说也。
此数说者,既无一之不穷,于是味别、洲别之论出焉,而终亦不免于穷也。
盖曰味别,则不知凡禹之所为过门不入、胼手胝足而不以为病者,为欲大济天下昏垫之民,使得平土而居,以衣且食而遂其生耶?
抑如陆羽、张又新辈,但欲较计毫分于齿颊间,以为茗饮一时之快也?
呜呼!
彼以是而为说者,亦可谓童騃不思之甚矣。
且河之所会,漆、沮、泾、渭、伊、洛、瀍、涧,支川尤多,而初无味别之说。
济之所经,或潜或见,或止或流,其变不一而初无味别之说。
何独至此而辨之若是悉耶?
此又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
若曰洲别,则又九江之凿,吾既辨于前矣。
若果如此,则汉水入江之后,便须常有一洲介于其间,以为江汉之别;
湖口入汇之处,又当各分为二,以为出入之辨而后可也。
今皆无之,而湖口横度之处予常过之,但见舟北为大江之浊流,舟南为彭蠡之清涨而已。
彭蠡之水虽限于江而不得泄,然及其既平,则亦因其可行之隙而又未尝不相持以东也。
恶睹所谓中江北江之别乎?
此又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
若曰古之九江即今之江州,古之敷浅原即今之德安县,则九江郡本在江北,而今所谓江州者寔武昌郡柴桑县,后以江北之寻阳并柴桑而立郡,又自江北徙治江南,故江南得有寻阳之名。
后又因寻阳而改为江州,实非古九江地也。
又况经言过九江,至于东陵,而后会于彭蠡,则自今江州城下至湖口县才四十里,不知东陵的在何处?
何所表异,而其志之繁密促数乃如此?
又曰过九江,至于敷浅原,则已自江州顺流东下湖口,又复溯流南上彭蠡,百有馀里而后至焉,亦何说哉?
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
至于今之所谓敷浅原者,为山甚小而庳,不足以有所表见。
而其全体正脉遂起而为庐阜,则甚高且大,以尽乎大江彭蠡之交,而所以识夫衡山东过一支之所极者,唯是乃为宜耳。
今皆反之,则吾恐其山川之名古今或异,而传者未必得其真也。
凡此差舛,其类不一。
读而不思,思而不考者既昏愦卤莽而无足言矣,其间亦有心知其误而口不敢言,乃反为之迁就穿凿以盖其失者,则其巧愈甚而其谬愈彰,使有识之士读之愈疑而愈不敢信。
唯国初胡秘监旦、近世晁詹事说之皆以九江洞庭,则其援證皆极精博。
莆田郑樵渔仲独谓「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十三字为衍文,亦为得之
予既目睹彭蠡有原两江不分之实,又参之以此三说者,而深以事理情势求之,然后果得其所以误也。
盖洪水之患,唯河为甚,而兖州乃其中流,水曲而流缓,地平而土疏,故河之患于此为尤甚。
是以作治之功十有三载,然后同于诸州。
窃计当时唯此等处事急民困,势重役烦,禹乃亲涖而身督之,不可一日而舍去。
若梁、雍、荆、扬,地偏水急,不待疏凿固已通行,则分遣官属往而视之,其亦可也。
洞庭彭蠡之间,乃三苗氏之所居。
当是之时,水泽山林深昧不测,彼方负其险阻,顽不即工,则官属之往者,固未必遽敢深入其境。
是以但见彭蠡之为泽,而不知其源之甚远而且多;
但见洞庭下流之已为江,而不知其中流之常为泽而甚广也。
以此致误,宜无足怪。
若其用字之同异,则经之凡例,亦自可考,顾读者未深思耳。
今但删去东汇北江之衍字,而正以洞庭九江,更以经之凡例通之,则过九江至于东陵者,言导岷山之水,而是水之流横截乎洞庭之口,以至东陵也。
汉水过三澨之例也。
九江至于敷浅原者,言导岷阳之山,而导山之人至于衡山之麓,遂越洞庭之尾,东取山路以至乎敷浅原也。
是导岍、岐、荆山而逾于河,以尽常碣之例也。
以是观之,则经之文意不亦既明矣乎?
若更以它书考之,则《山海经》云:「庐江出三天子都(本注云:「一作鄣。」今按丹阳故为鄣郡,其得名盖以此,则作「鄣」为是。),入江,彭泽西(本注云:「彭泽,今彭蠡也,在鄱阳彭泽县。」)」。
《汉志》亦云:「庐江陵阳东南,北入江」。
陵阳者,丹阳之属县。
宁国府旌德县陵阳山,而三天子都乃在徽、饶之境,疑与陵阳腹背相直,故庐江者得出其东南,而西流北折以为鄱、馀二水,遂以会于彭蠡而入于江也。
及其入江,则庐山屹立乎其西南,而江之北岸即为郡之南境,疑江与山盖相因以得名,而郡境虽在江北,亦以其南直此江此山而名之也。
然则彭蠡安得为无原,而必待汉汇江会而成哉?
《汉志》豫章为郡,领县十八,其彭泽县下注云:「《禹贡》彭蠡泽在西」,其馀则言水入湖汉者八鄱阳鄱水馀汗馀水、艾脩水、淦淦水南城旴水、建成蜀水宜春南水、南壄彭水。),入大江者一赣豫章水。)
而湖汉一水,则又自雩都东至彭泽入江,行千九百八十里也。
按今地势,彭蠡既与江通,而豫章诸水不由彭蠡别无入江之路,则湖汉者即是彭蠡,而其所受众水之原又不止于庐江而已也。
以此而观,则《山海经》之言犹有未尽。
且其曰「入江,彭泽西」者,本谓径彭蠡县之西而入江耳,而语意不明,遂若析江与泽各为一水而一东一西以入江者,此亦其立言之疵也。
《汉志》又自不知湖汉之即为彭蠡而两言之,又不知入大江者亦必猪于彭蠡而别为一例,又不知湖汉之为湖,正以其泽名之,而复兼以汉称,则又承《禹贡》之误而弗深考也。
至于雩都之水,则但见其为一郡众流之最远者,而遂推为湖汉之源,以主其名,则又不知湖汉之名初非一水,必自隆兴以北,众水皆会,猪为大泽,然后可以名之,非雩都一水所可得而专也。
至如郑渔仲汉水文之说,固善矣。
而其下文「江水东迤,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之数言,似亦可疑,而彼犹未能尽正也。
呜呼!
《禹贡》所载者九州之山川,吾之足迹未能遍乎荆扬,而见其所可疑者已如此,不知耳目见闻之所不及,所可疑者又当几何?
是固不可得而知矣。
至于经之凡例,本自明白,而诸儒乃有过为新奇之说以乱之者。
若论导山而逾于河,而以为导岍、岐、荆山之脉,使之度河,以为壶口诸山之类,则亦不待闻见之及而知其谬矣。
夫禹之治水,随山刊木,其所表识诸山之名,必其高大可以辨疆域,广博可以奠民居,故谨而书之,以见其施功之次第,初非有意推其脉络之所自来,若今论葬法者之所言也。
若必寔以山脉言之,则亦自有可言,而尤足以见其说之谬者。
河北诸山,本根脊脉皆自代北寰、武、岚、宪诸州乘高而来,其脊以西之水,则西流以入龙门西河之上流;
其脊以东之水,则东流而为桑乾,道幽、冀以入于海。
其西一支为壶口、太岳;
次一支包汾、晋之源而南出,以为析城、王屋,而又西折,以为雷首;
又次一支乃为太行
又次一支乃为常山
其间各隔沁、潞诸川,不相连属,岂自岍、岐跨河东度而反为是诸山哉?
若过九江至于敷浅原,亦有袭其谬者,以为衡山之脉东度而来,则以见闻所及而知其必不然也。
岷山之脉,其一支为衡山者,已尽于九江之西;
其一支又南而东度桂岭者,则包湘原而北,径潭、袁之境以尽于庐阜
其一支又南而东度大庾者,则包彭蠡之原以北至建康
其一支则又东包浙江之原而北其首以尽于会稽,南其尾以尽乎闽、越也。
衡山之脉能度九江,而其度也又直为敷浅原而已哉?
又有欲以扬州三江即为荆州中江北江,而犹病其阙一,乃顾彭蠡之馀波适未有号,则姑使之潜冒南江之名以足之。
且又自谓圣经书法之妙,非它人之所及,是亦极巧而且新矣。
然自湖口而下,江本无二,安得有三?
且于下文之震泽,又悬隔辽夐而不相属也,则又安能曲说而彊附之哉?
问诸吴人,震泽下流实有三江以入于海,彼既以目验之,恐其说之必可信而于今尚可考也。
因并论之,以俟来者有以质焉。
徐武叔墓志铭1187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九、民国《平阳县志》卷八七、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瑞安市
余尝惑于太史公鲁仲连、邹阳并为一传,其世相去远,事甚不类,言语文章亦不相似也。
至读所谓「多其在布衣之位,谈说于当世」,盖释然有感于二子,而叹良史之笔,取舍固殊焉。
夫秦汉之际,士之遭时致身者,不知其几人,往往无闻。
太史公所身亲见,开封侯、桃侯而下,卿相数十辈皆略附名申屠嘉后,吝不立传;
二子特布衣尔,他无所概见,徒以书一编关于当世之务,相先后百有馀年,行事言语不同,而牵连书之。
则古人之不朽,诚有不在彼者,余以是铭武叔
乾道之庚寅辛卯,州大饥,米㪷直五六百钱。
守丞讳言上,且讳人言,遇道殣,即阳不省,众无与画此者。
武叔以书抵行在所之旧,言之哀痛也。
张公钦夫右司郎,得其书,持白丞相虞公父也。
诘朝奏事,虞公武叔书袖中,为孝宗诵之,孝宗矍然变玉色,曰:「永嘉故乐土,柰何使至于此!
守丞为谁乎」?
朝罢,趣上其名衔,即日罢去,更用贤守。
出浙河东郡常平米以赡吾州,州人获免于死亡。
当时识者颇乐道其事。
有以都司肯赍人书诣政事堂白之丞相丞相肯袖怀书至榻前奏上,上勿问所繇来,从之不移日,可不谓盛时乎!
而余窃又有感也。
父相,钦夫宰士,微武叔,殆不得事情于千里之外。
彼守丞何足道,所部官岂无其人,皆务自爱惜,重于请事。
武叔书生也,枉于场屋,志不但已,竟以一介之微,而动千乘之听,亡尺寸之柄,而全阖郡之民。
呜呼,岂非贤哉!
武叔死,其孤冠来乞铭,余故不辞,而久不果。
恐佚其事,使武叔之可以不朽者阙焉,则愧于子长之谊,于是次而铭之。
武叔讳钺姓徐氏,其先入闽,家福之长溪赤岸,由赤岸温平阳,至高祖始为万全乡尚贤里之族。
祖讳隆。
父讳几,自谓休休翁,与里人作义学,延知名士教子弟。
武叔,家益大,交游益好。
嘉庆先生沈东美之女,有淑行,能治宾客
六子:冠、宏、𡧎、容、寓、定。
冠进《德寿宫赋》,得试礼部;
宏中淳熙八年进士科,今为潭州州学教授
六女:适刘嗣尹,太学生
吴璞,刘仪陈昂,乡贡士
沈伯焕;
一尚幼。
初,沈夫人卒,葬于瑞安常宁寺之后山。
武叔年六十有三,卒于淳熙十有四年七月十有八日,以明年二月二十九日合于夫人之兆。
武叔少颖脱俦伍,博读而豪于文。
长而慷慨,好论时事若州里利病,趋义之急。
然公于臧否,至众辱人,人慕悦之,而亦畏其闻己之过。
至于群居,赋诗饮酒,无少长疏戚,辄与倾盖,襟度豁然,无纤芥疵吝,然后知其切磋之意,非欲多上人也。
余习闻之于郑公景望兄弟间。
一日,有邂逅萧寺者,容貌魁梧,伟丈人也。
意其为武叔,俄而长揖余曰:「子陈子欤」?
于是定交。
武叔人品,晚以庆寿恩授承务郎,再授承奉郎,吾党甚惜之。
铭曰:
行修而命违,志大而力微。
有子岐岐,天意其在斯。
瞻彼宰木,亦既可围。
褒大之迟,我独不敢疑!
诗十辨 其六 豳风辨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鲁斋集》卷一六
豳何为而有诗也?
豳之有诗,非周公之意也。
以今《七月》篇考之,盖周公推王业之原,本出于后稷播种之功,以成王尚幼,未知稼穑之艰难,故纪其天时之变迁、人事之勤劳,使瞽矇朝夕讽于成王之侧,与《无逸》之书实相表里,其忠诚恳恻之意笃厚如此。
然其诗不立之学官,不播之二《雅》,毛苌忽名之曰《豳风》,则何以知其为周公之意也邪?
夫子感周公之作,取之以为法,于后世以凡例律之,谓宜存之于变雅也明矣。
今侪之以《风》,系之以豳,不能不启学者之惑。
故昔人尝考之于齐、鲁、韩三家,俱无所谓《七月》之章,而毛氏独有之。
谓其非周公之作固无所考,以杜毛氏之口,谓其果列于《豳风》之中,则后世之疑不一,而毛氏亦无以释其惑也。
《诗》远无传也久矣,且其事始于后稷,系之以邰可也,而其诗作于周公,系之以周亦可也。
今不邰不周,冠以公刘太王之豳,上无以见其始,下无以见其成。
七月,曰九月,夏正也;
曰一之日,曰二之日,周正也。
一章之中,二正并举,何哉?
公刘大王商之列国也,岂有不受商之正朔,乃上称夏正,下创周正?
是不待商纣之淫乱而先有篡商之志也。
愚故知其必非周公之意也。
或谓《七月》之诗恐与豳诗差互揉乱,而传者失其真欤。
歌豳之文,见于《周礼》之《籥》章,既曰豳诗,又曰《雅》《颂》,且无所谓《风》之文,安有一诗以备三体之用?
阳公并与《周礼》遂毁之,则过矣。
王氏谓豳故有诗而今亡,后世妄补之云耳,此言近之矣。
是皆以部分未安,章句可疑,而生此纷纷之说也。
夫《七月》而系之以豳,犹云可也,使周公东征九诗而俱系之以豳,无乃太远乎?
是故文中子谓君臣相诮,其能正乎?
成王终疑周公,其风变矣。
惟周公能正其变,故夫子系之以豳,其意深远,可为曲推其妙。
长乐氏则谓不使成王之世变雅之声而摄引其诗,使还周公也,其说益巧矣。
不知夫子之意果如是乎?
文中子之说,《豳》本变风,以周公能复升为正风。
氏之说,《豳》实《雅》也,变而为《风》。
曰《风》曰《雅》,曰正曰变,可降可升,得以意定,初无定体,不知圣人之法果如是乎?
夫「鸱鸮」之名见于《金縢》之《书》,《金縢》之篇系于《洪范》《旅獒》之后,圣人于《书》未尝有回互委曲之意,而于《诗》乃极其斡旋抆拭之功,圣人之心光明正大,必不如是之茍率也。
夫豳谷西北之陲也,三监东南之壤也,地之相去也数千馀里,事之先后也数百馀载,有周公自作之诗焉,有军士百姓之诗焉。
今杂然强附,茍合于一《风》之中,孰谓夫子之圣有如是之部分哉!
汉儒无识,大略如此,故愚愿以《豳风》七诗以类分入于变雅焉。
或者难之曰:十三《国风》其来已久,今遽缺其一,无乃太骇乎?
愚曰不然。
列国之有《风》,既未知其果定于十三之数乎,而十三国之名亦未知其果为邶、鄘、卫、王、郑、魏、唐、秦、陈、、曹,豳果有诗,则当列于二《南》之上。
与其推本文王之化,又岂若推原后稷之功之为深远哉!
《豳》之为《风》,可以知其决非周公之意也。
拟进天应颂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初寮集》卷一
臣读《大雅·皇矣》上帝监观四方之篇,称帝谓文王者三,窃知圣人之德,上通于天,则精神允格,灵眷昭答。
虽不谆谆然命之,而启迪感发之意,固以明告粲著。
惟圣人克知上帝之心,于无声之中得其所以言,于是寤寐祗恪,面稽天若,故福禄茂盛,基绪绵永,用光裕于无穷。
虽然,眷西顾而与宅,立厥配而省山,帝之所以宠绥文王者如是而已,固未有高灵下堕、白日显行之殊,尤卓特也。
比者皇帝陛下恭修大报,自宫徂郊,天真来临,虚阙涌起,衣冠仗卫,旌旗辇路,毕出于云际。
宸翰纪述,既极昭回之光;
节名诞播,具孚中外之听。
若夫于帝其训,则炳乎其不可默已。
谨拜手稽首而言曰:昔者大《易》肇判,人群憧憧,阴阳并毗,山川环互,蓁莱丛蔚,蹄迹交贯。
有圣人作,于是佃渔耒耨之利施,舟楫杵臼之用讲。
裳冕辩等,玺衡明信,首羲轶轩,系唐跨虞,赓以夏姒,承以商乙,缉缀阐扬,至于有周而后庶事备。
嬴刘抢攘,道术澶漫,降斯草创,置不足论。
帝用啬于眷佑,閟厥休祉,孕藏储毓,以俟有道。
李宗宕跌,仍世多盗。
五季仆起,若不须臾。
三灵宅心,属于我有宋。
艺祖神武勇智,拱揖而立帝祚,奋张挥斥,振八纮而来之。
圻封纡馀,外薄于海。
德风膏泽,时节流行。
兵休于屯而无所庸,人尸其生而无所慑。
圣圣相授,与天同仁,简刑崇宽,群黎率俾,櫜戟鞘剑,四夷稽服。
士有父祖相授之学,野无尺寸不毛之田。
道之将兴,万世一运。
神宗皇帝以天纵之圣御物昌之会,沛然远览,浚发独智。
穷妙道于决裂之后,得名儒于隐约之中。
摆落因仍,全法三代。
以经术造士,以保伍寓兵,以义理财,以事建官,以威信驭戎,以力政弛役,众制具定,垂为永久。
天厚圣绪,世重其华。
皇帝陛下圣学精微,深惟尧舜之道,孝悌而已。
乃遹追元丰之制作,永怀昭庙之绍述
睦族以厚风俗,兴学以明人伦。
仁先穷民,惠及露胔;
礼备于万物之富,乐成以四气之和。
巍巍煌煌,盖成周不足进已。
故神鼎成而甘露○,大晟奏而灵羽至,荣光出海而澄波绀澈,真符韫石而圭瑞告成。
云呈纷郁之五色,日见戴承之二气;
双葩骈沼,同颖荐垄。
期应绍至,史不绝书。
是宜顾怀精纯,亲德向道,云车风马,来止来享。
窃惟上天无心,惟民是视;
元圣体道,天则弗违。
天人之相通久矣,故西雒、东岱,耆老、士庶连袂扣阍,以巡幸封祀为请。
昔者章圣皇帝既膺宝命,席丕平,朝飨三陵,伸奉先之孝,肆觐东后,展勒崇之典。
谒教父于亳社,款皇祇于汾壤。
夫修道以锡符,奉符以行事,不为进越也。
皇帝陛下研几象以观妙道之原,参稽群言,当既有成议矣。
敢因天应立节之诏,辄献颂以广之。
颂曰:
太极肇分,天人异位。
惟皇上帝,陶毓万类。
帝居崇高,其视自民。
孰为司牧,统和神人?
于赫有宋,世世修德。
艺祖配天,经纶开辟。
天付所覆,全有四国。
乾行坤承,民以静一。
太宗睿明,恩醲燮伐。
受命既固,道化孚洽。
章圣纂服,昊天其子。
旷典备举,焜耀永世
仁宗继体,治极无为。
隆宽博爱,如春之熙。
英庙入嗣,奄宅丕后。
庆元灵长,克昌厥后。
巍巍神考,天锡勇智。
学穷几微,道探本始。
睥睨百代,駮无足议。
取成诗书,弗约而契。
乃登鸿儒,乃吁众俊。
法度是饬,经术是训。
族怀于恩,官严其分。
财用内丰,威武外奋。
泰陵英断,骏惠不忘。
昭哉嗣服,率由旧章。
皇帝孝弟,克承先烈。
圣学光明,睿文秀发。
论据经术,事稽熙丰。
宾兴贤能,子惠困穷。
仁充天壤,威憺夷戎。
八玉镇邦,九金象物。
山川亿宁,动植咸若。
康年屡臻,礼备乐作。
和平之气,发于休祥。
澄波效祉,景曜舒光。
苑木连理,池莲骈芳。
五色映空,三秀搴房。
嘉禾秋荐,甘露宵○。
羽毛之瑞,金石之英。
所在辄闻,来献充庭。
班贺相踵,史书不停。
惟时皇帝,肃举明禋。
于国之南,专事天神。
其执伊何,玄色之圭。
其陈伊何,三代盘匜。
既祼太室,时乘玉辂。
自宫徂郊,侍臣骖驭。
云气虚明,舜瞳先睹。
楼阁重复,仗卫森布。
涌空十丈,浩无央数。
日升于东,氛氲四开。
麟车凤辇,倏忽往来。
衣袂粲错,冠弁崔嵬。
葩华葆羽,拥植徘徊。
仆正虎士,仰望俯拜。
万夫注观,不隔纤霭。
上心齐庄,裒时之对。
帝予临,予敢弗戒。
升禋庆成,敷锡时福。
亲御翰墨,次第纪录。
神藻陆离,天真在目。
肆颁节名,诏旨恭肃
来格,事超振古。
意明甚,若相告语。
初何言,著于率土。
谓吾皇,圣孝感通,克底于道,文考之功。
谓吾皇,制作大定,铺张闳休,莫斯为盛。
谓吾皇,宜考诸礼。
奉符行事,对越天地。
祖宗在天,寝兆维雒。
往古太平,其亟商度。
舒德发号,勒功乔岳。
观风纳贾,展采汾亳。
谓吾皇,勿抑勿迟,九叙既歌,万物由仪。
神祇祖考,有待兹时。
皇帝曰嘻,群臣是咨。
群臣稽首,天且弗违。
天真之临,以启上心。
旷日未议,申命于今。
鹤来观阙,竹实出谷。
附玉芝,雀生金鷟。
灵龟六眸,天兽一角。
嘉瑞沓至,理则昭晰。
惟圣宪天,惟天从欲。
皇帝曰俞,顺帝之则。
时迈其邦,予敢弗力。
尔其辅予,各扬乃职。
对天之休,孚祐永极。
苏武慢 元 · 冯尊师
静室修心,云山养道,几个遇人传诀。
钻攒八卦,鼎备三才,修建道家基业。
阴与阳并,斡转枢机,旋走虎龙蟠结。
这天机逆顺,学流不晓,岂能分别。

希夷理、瑞气腾腾,祥云霭霭,紫雾罩笼金阙。
千神咸备,万化全成,方应大丹熟也。
琪树瑶花,遍满虚无真景,翠红相列。
观心澄晓月,清风满目,洞天清彻。
按:以上二十首见鸣鹤余音卷二